第1章 社畜的终极KPI：在丧尸面前跳宅舞！

陆仁最后的意识，停留在电脑屏幕上那行刺眼的“方案第27版修改意见.docx”，以及胸口那阵仿佛被千斤顶压碎的剧痛上。加班，又是加班。他，一个名字就透着“路人甲”气息的普通社畜，终究没熬过这个平平无奇的周五夜晚。

没有走马灯，没有天使指引。眼前一黑，再一亮。

刺鼻的焦糊味和铁锈味粗暴地灌入鼻腔，呛得他一阵猛咳。冰冷的、布满碎石和可疑粘液的地面硌着他的脸。他茫然地抬起头。

不是ICU的白墙，也不是地狱的油锅。

眼前是断壁残垣。扭曲的钢筋从坍塌的混凝土里狰狞地刺出，像巨兽的肋骨。几辆锈蚀得只剩骨架的汽车翻倒在路边，车窗玻璃碎了一地，在昏沉的天光下反射着死寂。远处，一栋歪斜的大楼上，巨大的霓虹招牌缺胳膊少腿，依稀能辨认出“XX购物中心”的字样，此刻正滋啦滋啦地冒着零星的电火花。

“我…我这是…”陆仁脑子一片空白，宿醉般的眩晕感挥之不去。他记得自己趴在键盘上，然后…心口剧痛…然后…就到这里了？

【叮！检测到适配灵魂波动！‘末日欢乐多’系统绑定中… 10%… 50%… 100%！绑定成功！宿主您好，我是您的专属快乐伙伴，编号007！我们的目标是——在废墟里种出向日葵，在绝望中笑出强大！】

一个充满活力、甚至有点过于欢快的电子合成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子里炸响，同时，一个半透明的、闪烁着七彩霓虹灯特效的虚拟界面强行覆盖了他的视野。

界面中央，一个咧着大嘴、戴着派对帽的像素小丑图标正欢快地蹦跶着。背景音乐是跑调的《恭喜发财》。

陆仁：“？？？”

“系…系统？末日？欢乐…多？”陆仁感觉自己CPU要烧了。作为一个饱读网文的社畜，他当然知道系统流。但这名字…这画风…是不是哪里不对？

【没错！宿主！恭喜您成为本纪元第250位‘末日欢乐使者’！在这个丧尸横行、人性崩坏、连泡面都成了奢侈品的操蛋末世里，您肩负着传播欢笑、散播爱的伟大使命！惊不惊喜？意不意外？】

“惊喜你个头！意外你个大西瓜！”陆仁瞬间从懵逼切换到狂暴吐槽模式，“老子加班加到猝死，没喝到孟婆汤就算了，你给我整到这鬼地方？还传播欢笑？你看这地方像是能笑出来的样子吗？！我要投宿！我要换系统！给我来个‘无敌战神系统’或者‘神豪秒杀系统’也行啊！”

【哎呀宿主，不要这么暴躁嘛~】小丑图标做了个“嘘”的手势，【既来之，则安之。本系统虽不走寻常路，但福利绝对杠杠的！请看您的新手大礼包！】

界面光芒一闪，三个物品图标蹦了出来，伴随着夸张的烟花特效。

【永不磨损的塑料玩具剑（史诗·荧光粉限定款）】：攻击力+0.01，嘲讽值+999。备注：砍丧尸？不如用它来切个水果沙拉（如果找得到的话）。

【自带BGM的荧光绿紧身衣（非卖品）】：防御力+0.5，闪避率-50%。穿上后自动循环播放《最炫民族风》广场舞Remix版，方圆百米内强制吸引所有非友方单位注意力。备注：社恐慎用，后果自负。

【丧尸诱饵（榴莲味·限量版）】：捏碎后释放浓郁榴莲香气，对半径五十米内丧尸产生致命吸引力，持续10分钟。备注：请确保在使用前，您有比丧尸跑得更快的方案。

陆仁看着悬浮在自己面前，散发着廉价塑料光泽的粉色玩具剑，还有那件绿得能闪瞎人眼的紧身衣，以及一颗散发着浓郁“生化武器”气息的黑色小球…

他沉默了。

然后，爆发出穿越以来的最强怒吼：

“这都什么破烂玩意儿？！玩具剑？荧光绿紧身衣？榴莲味诱饵？！系统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？！这玩意儿能用来末日求生？！你是想让我穿着这身行头，拿着玩具剑，用榴莲把丧尸引来然后给它们跳个舞助兴吗？！！”

【叮！检测到宿主卓越的领悟力！触发新手引导任务！】

系统提示音无视了陆仁的咆哮，界面中央弹出一个金光闪闪（但依旧很土）的任务框：

【新手任务：初舞·废土！】

任务描述：在10只（或以上）丧尸的有效可视范围内，完整、流畅、富有激情地跳完经典宅舞《极乐净土》，并成功收获其中至少3只丧尸的“注目礼”（非攻击意图的凝视状态）。

任务时限：30分钟。

任务奖励：【初级滑铲精通】技能书（使用后掌握在光滑/泥泞/血污地面上进行华丽滑铲的技巧，闪避率小幅提升，姿势优雅度视宿主天赋而定）。

失败惩罚：强制装备【自带BGM的荧光绿紧身衣】一周（不可脱下），并循环播放《爱情买卖》DJ版。

陆仁：“......”

注目礼？非攻击意图？让丧尸看我跳舞？还《极乐净土》？！

“系统！你出来！我保证不打死你！这任务是人能完成的吗？！你这是让我去送死！还是社死加物理死亡双重套餐！”陆仁气得原地跳脚，恨不得把脑子里那个像素小丑揪出来暴打一顿。

【宿主加油！我看好你哦！倒计时开始：29:59… 29:58…】系统用欢快的语调开始了催命倒计时。

就在这时——

“呃...吼...”

“嗬...嗬嗬...”

一阵低沉、嘶哑、仿佛破风箱拉扯般的声音，伴随着拖沓的脚步声，从陆仁身后的巷口传来。

陆仁僵硬地、一寸寸地扭过头。

只见巷口处，几个身影正摇摇晃晃地出现。它们衣衫褴褛，皮肤呈现出腐败的青灰色，眼球浑浊翻白，嘴角挂着可疑的暗红色液体和碎肉。动作迟缓，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咔吧”声，但目标明确——首勾勾地“盯”着巷子里唯一的活物，新鲜热乎的陆仁。

一只，两只，三只...很快，数量就超过了十只！它们堵住了巷口，喉咙里发出饥渴的嘶吼，腐烂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陆仁的脸瞬间变得比他的新玩具剑还白。心脏狂跳，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跑？往哪跑？巷子是死胡同！爬墙？就他这常年坐办公室的亚健康体质？

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丧尸特有的那股混合着腐肉和铁锈的恶臭几乎要把他熏晕过去。脑子里，系统的倒计时还在无情地跳动：【28:45… 28:44…】

前有腐尸围堵，后有系统催命。社畜的终极KPI，竟然是在丧尸面前跳宅舞？

陆仁看着手里那把粉色的、轻飘飘的塑料玩具剑，又低头看了看地上那颗散发着“死亡邀请函”气息的榴莲味诱饵球，最后，他的目光落在了系统物品栏里那件绿得刺眼的紧身衣上…

冷汗浸透了他廉价的衬衫。

跳？还是穿着紧身衣等死？

巷口，第一只丧尸己经伸出了腐烂的手臂，距离他只有不到五米！浑浊的眼球里，倒映出陆仁那张写满“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”的绝望脸庞。

陆仁猛地闭上眼，深吸一口气——那混合着死亡和榴莲的“末世芬芳”差点让他首接吐出来。他再睁眼时，眼神里充满了社畜面对不可能完成的KPI时特有的、破罐子破摔的悲愤光芒。

他弯腰，用颤抖的手，一把抓起了地上那颗【丧尸诱饵（榴莲味·限量版）】，用尽全身力气，朝着巷子深处、丧尸群最稀疏的方向——

狠狠地砸了过去！

“砰！”一声闷响，黑色小球碎裂开来。

刹那间，一股无法形容的、浓烈到足以让活人瞬间去世、让死者垂死病中惊坐起的——究极·生化·核弹级·榴莲臭气，如同无形的冲击波，轰然爆发，席卷了整个小巷！

“吼？？？”

“呃...嗷？！”

原本目标明确冲向陆仁的丧尸群，动作齐刷刷地一顿。它们那腐烂的鼻子（如果还有的话）似乎捕捉到了空气中某种比新鲜人肉更具“吸引力”的、源自灵魂深处的“芬芳”。

十几颗浑浊的脑袋，带着困惑和一种…难以言喻的“向往”？齐刷刷地转向了榴莲炸弹炸开的方向。

就在这一瞬间！

陆仁动了！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，爆发出毕生的潜力，手脚并用地扑向那件静静躺在地上的【自带BGM的荧光绿紧身衣】！

他抓起那团荧光绿，看都没看，就往自己身上胡乱套去，动作狼狈得像在穿一件会咬人的刺猬外套。

紧身衣的材质滑溜又富有弹性，陆仁越是着急，那衣服越是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跟他作对。一条腿刚塞进去，另一条腿又缠住了。荧光绿在他身上勒出各种滑稽的褶皱，他像一条在陆地上疯狂挣扎的荧光绿鲤鱼。

“快！快啊！”陆仁内心疯狂咆哮，眼角的余光死死盯着那群丧尸。榴莲的“芬芳”似乎暂时镇住了它们，但己经有几只开始抽动着鼻子，似乎觉得巷子深处那个散发着“异香”的源头，和眼前这个正在跟荧光绿搏斗的“发光体”，都很值得研究…

【倒计时：15:23… 15:22…】系统的声音如同丧钟。

终于！在几乎把自己扭成麻花的努力下，陆仁成功地把两条腿都塞进了紧身裤管，然后猛地将上衣往头上一套！

“滋啦——！”一声刺耳的电流音响起。

紧身衣胸口一个隐藏的小喇叭猛地亮起刺目的红光。

下一秒，震耳欲聋、节奏强劲、土嗨到灵魂深处的《最炫民族风》Remix版电子音，以三百六十度环绕立体声的恐怖音量，轰然炸响！瞬间盖过了丧尸的嘶吼，响彻整个死寂的废墟！

“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！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！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！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！”

陆仁：“！！！”

丧尸群：“？？？”

十几只丧尸齐刷刷地、僵硬地、带着被巨大噪音和强光双重刺激后的茫然，将腐烂的头颅，一百八十度地，转回了陆仁的方向。

荧光绿紧身衣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幽幽的、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，伴随着动次打次的魔性音乐，陆仁感觉自己像个被推上刑场的、会发光会唱歌的祭品。

他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粉色的塑料玩具剑，摆出了一个可笑的、未完成的《极乐净土》起手式。
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
丧尸群停止了前进，只是“盯”着这个前所未见的、散发着诡异噪音和光芒的“生物”。系统倒计时的滴答声是唯一的背景音。

陆仁的额头滑下一滴巨大的冷汗，顺着紧身衣光滑的面料，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。

跳…还是不跳？

这该死的舞，到底该怎么起头？！